“民主、公正、和諧”體現(xiàn)了社會主義的核心價值追求

——兼論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凝練及其原則

韓 震

      核心價值觀涵蓋社會發(fā)展的指導思想和價值取向，決定社會意識的性質(zhì)和方向，影響人們的思想觀念、思維方式和行為規(guī)范，引領社會思潮涌動的趨勢。在任何社會群體內(nèi)，核心價值觀都是構成社會共同體的思想基礎，是整個社會系統(tǒng)得以運轉(zhuǎn)、社會秩序得以維持的基本精神依托和文化規(guī)范力量。 　　

      一、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的內(nèi)在實質(zhì) 　　

       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包括四個方面的基本內(nèi)容，即馬克思主義指導思想、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共同理想、以愛國主義為核心的民族精神和以改革創(chuàng)新為核心的時代精神、以社會主義榮辱觀為主要內(nèi)容的社會主義道德規(guī)范。但是，如果對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內(nèi)在追求進行研究，對我們黨改革開放以來關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事業(yè)的理論和實踐進行考察，我們就會探索和追問：馬克思主義理論的核心價值追求是什么，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的核心價值理想是什么，中華民族的民族精神和時代精神所體現(xiàn)的核心價值取向是什么，社會主義榮辱觀的核心價值規(guī)范是什么？要回答這些問題、建設好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就要進一步凝練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從歷史和現(xiàn)實實踐的角度看，中國共產(chǎn)黨和中國人民之所以選擇馬克思主義，是因為馬克思主義具有符合中國人民翻身得解放的價值追求和價值取向，它是中國人民爭取民族解放、建設人民當家作主的公平正義社會、建設人民安居樂業(yè)的和諧社會的思想武器。 　　

      中國人民之所以走社會主義道路，是因為社會主義所持有的建立沒有階級剝削和壓迫、人人平等，每個人都能夠得到自由全面發(fā)展的和諧社會的價值理想，因為它探索尋找實現(xiàn)建立人民當家作主、公平正義、人人自由全面和諧發(fā)展的社會制度的現(xiàn)實途徑。 　　

      民族精神和時代精神也應該有明確的價值取向。中華民族的民族精神和時代精神，只有符合既植根于民族歷史傳統(tǒng)又體現(xiàn)現(xiàn)實時代要求的價值取向，才能成為動員中國人民為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而共同奮斗的凝聚力量和不竭動力。 　　

      社會主義榮辱觀所言的八種美德，也都分別體現(xiàn)了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相適應的價值追求。社會主義榮辱觀與社會主義市場經(jīng)濟體制相適應，與社會主義法制規(guī)范相協(xié)調(diào)，與中華民族傳統(tǒng)美德相承接，與人類文明發(fā)展趨勢相一致，集中體現(xiàn)了社會主義道德規(guī)范和行為規(guī)范的基本要求。 　　

      因此，凝練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關鍵是要回答：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最新成果是什么？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核心價值追求究竟是什么？特別是當前，中國的經(jīng)濟建設已經(jīng)取得舉世矚目的成就，我們應該以什么樣的價值觀昭示全人類？這些可以說是應該關注和牢牢把握的實質(zhì)性問題。 　　

      二、凝練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基本原則 　　

      在凝練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時候，不能隨意選取一些美好的價值概念。當今世界，有許多值得人們珍視的重要價值，但不是所有重要的美好的價值都能夠確立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凝練必須基于一些基本的規(guī)定或原則。 　　

      首先，核心價值觀是意識形態(tài)的精髓，它必須是國家社會制度價值取向的體現(xiàn)。可以說，一種核心價值觀也就是這個國家的社會制度對人民的承諾、對人類未來前途命運的把握、對歷史發(fā)展方向的定位。在這個意義上，我們必須分清社會制度價值觀和人民生活價值觀。譬如，誠信、友愛、仁慈、仁愛、善良、勤儉、勞動、文明、愛國等等，都是非常重要的價值，但它們都屬于人民生活道德或公民道德的價值范疇，而不屬于反映社會主義國家制度價值取向的核心價值觀。有人說，中國古代的核心價值觀很清楚，即所謂“仁義禮智信”。我不同意這種觀點。“仁義禮智信”是當時中國人民生活的價值觀或道德價值觀，而不是封建制度的核心價值觀。中國古代封建社會的核心價值觀，同其他封建制度類似，是等級制的價值觀，即“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可能還有“夫夫婦婦”，或者說是“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 　　

      因此，我們才能理解資產(chǎn)階級核心價值觀的進步性，即對封建主義等級制的核心價值觀的反抗。在資產(chǎn)階級革命的初期，新興的資產(chǎn)階級還沒有政治權力，他們希望擺脫封建主義的束縛，提出了“自由、平等、博愛”的制度性價值承諾，成為動員各個階層人民的旗幟，并且在歐洲范圍內(nèi)逐漸推翻了封建主義的統(tǒng)治。隨著資產(chǎn)階級奪得了統(tǒng)治權，資本主義制度獲得了確立，在社會主義實踐和工人運動的壓力下，資本主義的核心價值觀也逐漸嬗變?yōu)?ldquo;民主、自由、人權”，從而仍然能夠在一定程度上繼續(xù)掌握著道德制高點。 　　

      在歷史進程中，社會主義革命以人民解放和建立人民當家作主的新社會作為核心價值觀，激發(fā)了全世界人民對社會主義社會的向往。但是，既是由于社會主義在建設初期的實踐中出現(xiàn)的某些失誤，也是因為當時許多社會主義國家或是逐漸把自己的價值觀蛻化為單純的口號，或是將“愛國”、“忠誠”、“守法”之類的生活價值觀當成核心價值觀，從而遮蔽了社會主義制度實質(zhì)的價值取向，導致社會主義的吸引力漸漸減弱。在這個意義上可以說，蘇東巨變也是價值觀失落的結果。 　　

      歷史的經(jīng)驗證明，我們必須分清核心價值觀與人民及公民價值觀或公民道德，不能拿公民生活價值觀來替代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我們也可從西方國家的核心價值觀得到借鑒。例如，西方國家的核心價值觀是所謂民主、自由、人權，但這并不是西方國家公民的生活價值觀。美國公民的生活價值觀實際上是誠實、自立、責任、財產(chǎn)權等。核心價值觀是社會意識形態(tài)，反映的是制度先進與否的問題，不是一般的生活道德觀。因此，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必須是反映社會主義制度本質(zhì)的價值取向，不是要求人民在生活上遵循的生活規(guī)范。 　　

      第二，核心價值觀必須是真正目標性、理念性的價值觀，而不能是工具性、手段性的價值觀。作為制度層面的價值取向，核心價值觀必須是戰(zhàn)略目的性的而不能是戰(zhàn)術手段性的，必須是理念性的而不能是工具層面的。譬如，社會主義革命需要“戰(zhàn)爭”和“專政”，但戰(zhàn)爭和專政都是達到目的的手段，并不是目的本身。對社會主義來說，人民當家作主就是理念性的價值觀，而不僅僅是手段。當然，民主的程序有工具性和手段性特點，但人民當家作主是目標性的價值觀。公正也是理念性的價值觀，因為能否實現(xiàn)公正的制度和社會狀態(tài)，對每個人的生存和尊嚴都是根本性的問題。和諧的理念性也是非常明顯的。在中國，“和”一直為人們所珍視。中國一貫主張對內(nèi)以和為貴，對外也主張協(xié)和萬邦。 　　

      第三，核心價值觀必須是基本性的、持久性的價值觀，而不能是次生性的、短暫性的價值觀。不能三天兩頭地提出所謂新的核心價值觀。如果今天換一個價值觀念，明天換一個價值觀念，經(jīng)常更換自己的核心價值觀，就說明沒有找到自己真正核心的價值觀念。在這個意義上，核心價值觀不能是發(fā)展過程中的階段性和短期性的目標或追求，如土地改革時期的“打土豪、分田地”和“耕者有其田”，新中國成立初期的“趕英超美”和“多快好省”，改革開放時期的“現(xiàn)代化”、“小康”、“共同富裕”和“富強”。可以與時俱進地提出自己的時代性目標和一般價值觀，但是核心價值觀應該是比較穩(wěn)定的。如果經(jīng)常隨意更換自己的核心價值觀，還容易造成大眾在價值觀和文化上的斷裂，不利于鞏固人民的國家認同和社會的長治久安。 　　

      第四，核心價值觀必須是更具解釋力的價值觀，而不能是包含在其他價值觀中的價值觀。有些價值觀是次生的，可以由其他價值觀加以解釋或蘊涵在其他價值觀之中。譬如，法治就包含在民主之中，因為法治是實現(xiàn)民主的途徑和手段，民主社會必定是法治社會。又如，“共同富裕”就包含在公正之中，公正可以很好地解釋人的自由權利和共同富裕等價值，沒有公正就不可能尊重每個人的權利，也不可能實現(xiàn)共同富裕；反過來，共同富裕就不能包含公正，因為公正不僅僅是大家都富裕，它還有政治和文化等方面的涵義。所以，“法治”、“共同富裕”等都不適合成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第五，核心價值觀必須是具有一定的超越性的理念，可以凝聚人心、振作精神、引領方向，具有強大的精神感召力。美國人講究實際利益，其文化的哲學基礎就是實用主義，做什么事情都是以其國家利益為依據(jù)。美國人到處攫取石油、礦產(chǎn)、市場、利潤等，但是他們絕不把這些東西作為他們的核心價值觀加以宣揚。盡管他們骨子里是念金錢經(jīng)，但嘴上卻是冠冕堂皇的“民主”、“自由”、“人權”。他們的核心價值觀就是具有超越性的目標性價值觀?，F(xiàn)在，許多西方人總是貶低當代中國人的價值觀，說中國人只知道“賺錢”、“發(fā)財”，缺少道德和精神層面的追求。如果我們把“富裕”、“富強”當成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核心價值觀，就正好落入他們的語言陷阱，讓他們在道德和軟實力方面很容易凌駕在我們之上。即使我們提“共同富裕”，他們也會將其理解為全民性的“物質(zhì)主義”，或全民都只關注“利益”，或只關注“本民族”利益，這顯然不利于樹立中國在國際社會中的良好形象。 　　

      最后，核心價值觀必須是代表歷史前進方向的和具有世界意義的理念，可以吸引全人類的認同和向往。價值觀都是歷史性的概念。我們應該把注意力放在闡發(fā)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具有的世界意義上。任何價值觀的出現(xiàn)可能都是歷史的、特殊的，但如果某種價值理念代表歷史進步的趨勢，與歷史發(fā)展的方向相一致，那么這種價值觀就可能成為具有世界意義的價值觀。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在短短幾十年時間內(nèi)，把一個貧窮落后的半封建半殖民地的國家建設成為世界第二大經(jīng)濟體，中國的發(fā)展道路，對全世界都有參考價值，這一發(fā)展道路就具有世界意義，可以給其他國家提供參考和借鑒。核心價值觀也是這樣。只有具備了世界意義，才能占領道德制高點，成為具有引領和感召功能的軟實力。 　　

      從全人類進步的角度看，也從具有世界吸引力和國際軟實力的角度看，沒有必要把“愛國”作為社會主義的核心價值觀，因為這樣盡管可以動員國內(nèi)人民，但卻難以打動其他國家的人民。“愛國”是非常重要的價值，是每個公民都應該銘刻在心的，但它是公民的道德價值觀，不宜拿來作為國家的核心價值觀。歐美各國都以自己的國家利益作為行動的準則，但是他們都沒有把愛國作為本國核心價值觀，歐洲一些國家甚至將愛國看作有負面性質(zhì)的價值觀。美國人很愛國，但他們也不說這是他們的核心價值觀。這樣，他們就至少在名義上獲得了以全人類的利益的名義博弈國家利益的便利。美國在中東的許多行動，他們都說是為了“民主”、“自由”、“人權”，這在許多方面緩和了摩擦力，減少了抵抗力。假如美國人高喊著愛國的價值觀去打伊拉克、法國人高喊著愛國的口號去轟炸利比亞，那么阿拉伯人和世界各地的人怎么看他們呢？現(xiàn)在，中國的綜合國力得到迅速提升，經(jīng)濟影響力越來越大，西方人說我們?nèi)シ侵蕖⒗∶乐藜兇庵皇菫榱俗陨韲依妫瑸榱司鹑≠Y源。如果我們不假思索地高舉“愛國”的旗幟去與其他國家的人民打交道，那么國際社會以及世界人民將如何看我們呢？ 　　

      三、“民主、公正、和諧”體現(xiàn)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核心價值追求 　　

      根據(jù)以上原則，我個人認為，“民主、公正、和諧”可作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首先，“民主、公正、和諧”是馬克思主義特別是中國化馬克思主義的核心價值理念和追求。馬克思主義自產(chǎn)生以來，就以推翻資本主義剝削制度、建立人民民主和每個人都能夠得到自由全面發(fā)展的公平正義的社會為己任。馬克思主義從來沒有把民主看作是資產(chǎn)階級的專利，而是要追求更高程度的實質(zhì)而全面的民主。中國人民選擇馬克思主義作為自己的指導思想，就是因為馬克思主義有高遠的核心價值理念，是中國人民爭取民族解放、民主權利，建設公平正義之和諧社會的思想武器。 　　

      其次，“民主、公正、和諧”反映了社會主義特別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本質(zhì)要求，是社會主義的長久的歷史目標，代表著人類歷史前進的方向。毛澤東同志認為，中國共產(chǎn)黨人能夠跳出歷史興衰循環(huán)的法寶就是民主。實際上，人民民主正是社會主義的生命力之所在。鄧小平同志也指出：“沒有民主就沒有社會主義，就沒有社會主義的現(xiàn)代化。”（《鄧小平文選》第2卷第168頁）可以說，發(fā)揚和保證黨內(nèi)民主，發(fā)揚和保證人民民主，是社會主義的核心價值取向之一。江澤民同志和胡錦濤同志也多次強調(diào)，人民當家作主是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本質(zhì)和核心，發(fā)展社會主義民主政治是我們黨始終不渝的奮斗目標。我們必須更高地舉起人民民主的旗幟，不斷擴大人民民主，保證人民當家作主。改革開放以來，我們黨先后提出，既促進經(jīng)濟發(fā)展又促進社會全面進步是“社會主義新社會的本質(zhì)要求”，社會公平和正義是“社會主義制度的本質(zhì)要求”，民主是“社會主義制度的內(nèi)在要求”，社會和諧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本質(zhì)屬性”等重要論斷?？梢哉f，中國人民歷史地選擇走社會主義道路，就是因為社會主義有超越一切舊社會制度的核心價值追求和價值理念。 　　

      再次，“民主、公正、和諧”也集中體現(xiàn)在民族精神、時代精神以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德規(guī)范之中。以愛國主義為核心的民族精神和以改革創(chuàng)新為核心的時代精神之所以高歌奮進，就是因為這些精神體現(xiàn)了中國歷史進步和社會發(fā)展所需要的最重要的核心價值理念；譬如，人民當家作主、建立公平正義的和諧社會。社會主義榮辱觀之所以重要，同樣是因為這些道德規(guī)范體現(xiàn)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核心價值觀，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所要求的道德規(guī)范和行為規(guī)范。另外，如果說民主、公平是世界各文化大都崇尚的價值的話，那么“和諧”的價值理念就是中華民族對人類社會的偉大貢獻；隨著經(jīng)濟全球化進程的深化，“和諧”會越來越具有世界意義。在不同的歷史時期，中華民族的價值觀念體系有不同的體現(xiàn)，但是，追求和諧公平的社會，強調(diào)自強不息和開拓進取精神是其主流。 　　

      最后，“民主、公正、和諧”既繼承了人類歷史積累的積極價值，同時又反映著歷史前進的方向，具有世界意義。“民主、公正、和諧”顯然超越了資產(chǎn)階級的“民主、自由、人權”。馬克思主義從來不否定民主，而是著眼于比資本主義民主制度更高形態(tài)的民主。列寧指出：“資產(chǎn)階級民主同中世紀制度比較起來，在歷史上是一大進步，但它始終是而且在資本主義制度下不能不是狹隘的、殘缺不全的、虛偽的、騙人的民主，對富人是天堂，對被剝削者、對窮人是陷阱和騙局。”（《列寧選集》，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3卷第601頁）列寧還指出：“總的說來，資產(chǎn)階級的民主制和議會制同蘇維埃的或無產(chǎn)階級的民主制之間的差別在于：前者是把重心放在冠冕堂皇地宣布各種自由和權利上，實際卻不讓大多數(shù)居民即工人和農(nóng)民稍微充分地享受這些自由和權利，相反地，無產(chǎn)階級或蘇維埃的民主制不是把重心放在宣布全體人民的權利和自由上，而是著重于實際保證那些曾受資本壓迫和剝削的勞動群眾能實際參與國家管理，……在實際上使被剝削的勞動者能夠真正享受文化、文明和民主的福利”。（同上，第724頁）可以說，民主始終是馬克思主義的核心價值追求之一。 　　

      古今中外都有公正的價值規(guī)范，但將其當作核心價值卻是社會主義制度所決定的。歷史上的公平，不是帶有空想色彩的幻想，就是抽象空洞的概念。資產(chǎn)階級在早期革命時期曾經(jīng)短暫地將平等與自由、博愛并列為核心價值理念，可他們獲得政權之后，就逐漸讓平等淡出核心地位。在資產(chǎn)階級價值體系中，公正從來沒有獲得“核心”的位置。資本主義不可能解決公正問題，2011年秋天爆發(fā)的占領華爾街的運動，就是以99%的人的名義抗議1%的人的巧取豪奪。資產(chǎn)階級過分關注個人自由，而忽視了實現(xiàn)每個人真實自由的條件，即公正。無產(chǎn)階級必須在資產(chǎn)階級止步不前的地方邁步向前，進一步實踐公平正義的理想?，F(xiàn)實的社會主義實踐，可以通過發(fā)展公平的政治和經(jīng)濟權利，克服、揚棄資本主義社會抽象的自由、空洞的人權。 　　

      在一定的意義上，“和諧”也比“人權”更進一步，它一方面體現(xiàn)著以人為本，另一方面又是從社會角度考慮問題：人們之間只有互相尊重各自的基本權利和人格尊嚴，才會有真正的社會和諧。把和諧作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也將為國際進步力量所歡迎。譬如，孟加拉國共產(chǎn)黨（馬列）總書記迪利普·巴魯阿曾指出：“我們深信，中國的未來發(fā)展是與整個世界的發(fā)展聯(lián)系在一起、不可分割的。……中國共產(chǎn)黨能夠繼續(xù)將中國人民的利益和其他國家人民的共同利益結合起來，并將繼續(xù)致力于維護公平與正義。”他還說：“我們希望，中國共產(chǎn)黨不僅建設和諧中國，更要將這種和諧的氛圍推廣到全世界，并同包括孟加拉國人民在內(nèi)的全世界人民一道，為全人類帶來一個和諧的未來。”（粘軼鋒、程章：《孟加拉國共產(chǎn)黨（馬列）總書記迪利普·巴魯阿：中共應將和諧氛圍推廣到全世界》，《參考消息》2011年7月14日） 　　

      “和諧”不僅具有世界意義，而且是一個能夠超越西方“人權”概念的價值理念。馬克思主義認為，人權是一個歷史概念，應隨著歷史的發(fā)展而不斷豐富其內(nèi)涵。譬如，資本主義最初的“自由”無非是要求不受封建統(tǒng)治者任意欺凌的權利，這就是所謂“消極自由”，隨著社會的發(fā)展，資本主義的自由才有了越來越多的“積極權利”的內(nèi)容。在資本主義的語境中，人權更多地是從個人的角度去理解的，可是，如果每個人都盡可能或毫無限制地追求自己的權利，那么這種權利訴求很快就會處于相互競爭甚至相互沖突之中。和諧就是利用法律、道德和文化的規(guī)范力量，在尊重每個人基本權利的基礎上，規(guī)范人們的權利訴求方式和邊界，避免人們權利之間的沖突，實現(xiàn)馬克思所說的“每個人的自由發(fā)展是一切人的自由發(fā)展的條件”。 　　

      另外，和諧既是我們追求的目標，也是我們反對霸權主義和國際社會中不公正現(xiàn)象的思想武器。我們主張和諧世界，倡導“和而不同”、“仇必和而解”，這都是有世界意義的國際交往準則。我們要強化對“民主、公正、和諧”理解的世界意義，尤其是開發(fā)“和諧”價值的世界意義。中華民族素有大同世界的理想，馬克思主義也以全人類的解放為己任。實際上，建立人民當家作主的、公平正義的和諧社會，是全人類的追求。建立真正民主、公正、和諧之社會的價值訴求，具有世界意義。我們要旗幟鮮明地打出我們的旗幟：社會主義基于人民當家作主的民主、公正、和諧的價值觀優(yōu)于西方基于個人主義的民主、自由、人權的價值觀。 　　

      建立人民當家作主、公平正義的和諧社會是我們的理想，“民主、公正、和諧”也應該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核心價值觀。民主，即人民當家作主；公正，即建立人人平等的公平正義之社會；和諧，即追求人人相互尊重，我為人人、人人為我，每個人都得到全面發(fā)展的社會。“民主、公正、和諧”既體現(xiàn)了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最集中的價值追求、價值理想、價值取向和價值規(guī)范，又簡潔明快、瑯瑯上口，容易為群眾所理解，易于感召群眾，增強人民群眾的認同感，還容易在繼承人類價值進步的基礎上與資產(chǎn)階級的“民主、自由、人權”相分殊。這樣的價值觀基于歷史發(fā)展，關照社會現(xiàn)實，考慮未來方向，既容易為廣大群眾接受和銘記，也有利于國際社會理解，有利于提高社會主義國家的吸引力和感召力，增強中華民族的文化凝聚力，提升中國的文化軟實力。 　　

（作者系北京師范大學副校長、北京師范大學價值與文化研究中心主任）